斯洛文尼亞:從這個櫻桃園走到那個葡萄園
最后更新:2015-07-06 21:49:30來源:中國新聞周刊
斯洛文尼亞:從這個櫻桃園走到那個葡萄園
《中國新聞周刊》文/張璐詩
在斯洛文尼亞語中,首都盧布爾雅那是“被愛”的意思。如此坦誠熱烈,可惜在強手如林的歐洲都市中至今仍養在深閨人未識。這倒也好,因為沒有過度期待,來這里的人們總是驚喜有加。
運河穿過的市中心禁止機動車行駛,三道石橋上下,氣氛休閑。夏季來臨,游客漸漸擠滿了城市,坐在大街上納涼、吃飯或喝一杯。橋邊有個每日開放的生鮮市場,此時正是櫻桃與杏的季節,早晚飄香。拐入“鞋匠街”,手工小店與墻上涂鴉不斷,比大廣場可愛得多。
斯洛文尼亞的版圖像一只公雞,這是在地圖上辨認出它的好辦法。這個前南國家北接奧地利,西接意大利,從西南邊的海邊小鎮皮蘭開車一個半小時就能到達威尼斯;東北部與匈牙利接壤,東南則是克羅地亞——這些性格各異的國家,給斯洛文尼亞帶來了迷人的多元性格。在昆明上過學的當地姑娘Mateja告訴我,因為斯洛文尼亞的地理位置,盧布爾雅那市內不少街道都以鄰國起名,比如“維也納路”直通奧地利,“的里雅斯特路”通往意大利。
從盧布爾雅那往西北方向驅車一個半小時,就到達朱利安阿爾卑斯山區。斯洛文尼亞擁有三種氣候:南部沿海地區的亞地中海氣候,中部內陸地區的大陸性氣候和北部高海拔地區的阿爾卑斯山區氣候。群山環抱中,靜臥著博希尼(Bohinj)湖。博希尼湖是斯洛文尼亞最大的冰川湖泊,這里平地的海拔只有500多米,氣候涼爽宜人。6月初的博希尼湖區,劃船的、游泳的、在草坪上穿著比基尼曬太陽的,已是一派夏日景致。
斯洛文尼亞語中,Boh指上帝。當地傳說,上帝創世分地時,遺忘了一群沉默低調的人,等土地分完才想起他們,出于對這群謙卑者的內疚,于是決定將最美的一塊自留地分給他們,Bohinj因此誕生。
故事好聽,風景更好。導游小伙告訴我們,此湖最深處達45米,比斯洛文尼亞的海(32米)更深。湖岸邊,白沙淺灘比比皆是。湖水在陽光下呈現出迷人的藍綠色,清澈透明得能看清水下的游魚和鴛鴦撥水的紅掌。
經過湖邊一處名叫Villa Bled的別墅時,Mateja告訴我,這里是前南斯拉夫領導人鐵托的故居,他生前每個夏天都來這里避暑度假。現在,這里改造成了豪華的別墅酒店。
將近日落時,我們終于忍不住扎進了湖里。水溫還有點涼,但游了一會兒以后,即使坐在滑溜的卵石和水草上,靜靜待在水里,也覺得全身暖和,一種奇妙的冥想感漸漸潛入。岸邊兩個少年向我們喊:“要跟我們一塊兒抽大麻不?”我在水里忍不住大笑,一半是涼水的刺激,一半是在這迷人環境中的快意,回答說:“噢,謝謝邀請。可是你看,就待在這水里,已經足夠讓人自然high啦。”
那天我們還碰上了Bohinj地區一年一度的野花節。我們跟在當地一位植物學家后面,沿著大湖走山路,一邊嘗試識別一些不知名、微小而美不勝收的野花。在拉丁文與斯洛文尼亞文的夾攻下,野花們拗口的英文名完全記不住。我只記得其中一種名叫接骨木花的水生小白花。這是一種玲瓏纖細的雪白小花,不需要湊得太近就能聞到脫俗的香味。接骨木花可以做糖漿,在北歐到南歐都很普遍,但生長得這么頻密的還從來見過。
當晚,我們在小村莊Srednja的老字號館子吃飯。店主人Slamar Branko講究“回歸慢食、回歸大自然”,食材都是每日到山里去采來的。接骨木花點綴在餐盤邊,讓人齒頰留香。
從鐵托當年避暑的Bled村搭上已有百年歷史的蒸汽火車,一路向南,漸漸離開了阿爾卑斯山區,眼前出現了亞地中海式的植被與建筑。三個小時后,就到了新戈里察。
未出車站,濃郁的歷史感已撲面而來。車站里有個咖啡館名為“邊防咖啡館”,Mateja向我耳語:“這幾桌說意大利語的,都是從意大利過來喝咖啡的,這里比那邊便宜。”我問意大利有多遠,她轉身指了指火車站對面的歐羅巴廣場。我走過去看,踩到了廣場中央的一塊圓形標志:上面一半寫著“前南斯拉夫”,另一半寫著“意大利”——2004年斯洛文尼亞獨立以前,這里就是兩國的邊境。
在過去的一個世紀里,新戈里察歷經奧斯曼帝國、意大利和南斯拉夫的統治,歷史痕跡隨處可尋。它的姐妹城市戈里察位于意大利境內,但在意大利統治時期,這兩處屬于同一個城市。
Mateja記得,小時候每逢有人去意大利,家里人就會囑咐“帶些意大利特產回來”。現在斯洛文尼亞早就什么都有了,不過西南部和南部的很多居民經常會在周末駕車到意大利的特里斯特購物,因為“那里有很多中國人的商店,服裝又便宜又漂亮”。
我們驅車上山,參加一年一度的登高徒步。
徒步之旅名為“從這棵櫻桃樹走到那棵櫻桃樹”。徒步定在每年6月上旬舉行,從半山小鎮Dobrovo出發,途經五個村莊、無數葡萄園,全程12公里。這是斯洛文尼亞最有名的櫻桃產地,同時也是全國葡萄酒產量最高的地區之一。
登山徒步是融入本地居民的絕佳途徑。擦身而過時,大家會互相打聲招呼,再往前走。我的斯洛文尼亞詞匯一路上也在不斷擴充。
35度的烈日下,我們在平地、山谷、山丘之間上下穿行。每隔幾步就能見到一棵櫻桃樹,掛滿一樹櫻桃。大人小孩就會涌到樹下,一手抓一把,就站在樹下吃,或者放進兜里邊走邊吃。
一路上,最密集也最壯觀的是漫山遍野的葡萄園。一個大叔從我身邊過去時,我聽見他喃喃自語:“還不如叫‘從這個葡萄園走到那個葡萄園’貼切呢。”
天空很藍,空氣新鮮。經過不同的果園,空氣里的花果香味也變換著:菩提樹、無花果、蘋果、梨子、九里香……烈日也感覺沒那么灼人了,12公里三個半小時便走完,其中還包括在休息站里歇息的十幾分鐘。
休息站里,一盤子一盤子的櫻桃隨便吃。鮮紅色的還沒熟透,但可以掛在耳朵上當耳環。Mateja說,她們從小到大都有這個習慣。我入鄉隨俗,也照葫蘆畫瓢。我真是喜歡極了這串大自然饋贈的“耳環”,更妙的是,走了一段干渴不已時,把“耳環”取下來吃掉就能解決問題。最甜的是深紅偏紫色的櫻桃。當地人還習慣將櫻桃浸到烈酒里,腌制成“酒心櫻桃”。我嘗了一顆,酒味濃得我幾乎立即醉倒。
坐著我對面的,是一大家子人。從老太太的嘮叨中我聽出來,今天是她的生日,孩子們給她買了生日禮物,可卻把禮物藏到了徒步旅程中的一個葡萄園里,“可怎么找呢!”
坐她身旁的大兒子笑著告訴我,母親大人生日,把一家人聚集到一起,卻偏偏逼大家在大太陽底下走12公里。“那我們只好把禮物藏起來,以牙還牙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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