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內外詩人齊聚鼓浪嶼:每一種語言都是國際性的

最后更新:2016-10-22 18:54:49來源:鳳凰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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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化寫作與外來文化影響

10月21日上午,2016鳳凰·鼓浪嶼詩歌節(jié)第二天,主題為“個人化寫作與外來文化影響”的詩歌國際論壇在鼓浪嶼舉辦。詩人趙野,趙四,李少君,樹才,李元勝,默默,韓慶成,廖偉棠,林于弘、黃岡、加拿大詩人洛爾娜·克羅奇(Lorna Crozier),英國詩人李道(Richard Bruns),印度漢學學者、詩人普利亞達西·墨普德教授、韓國翻譯家金泰成等人在論壇做出精彩又有見地的發(fā)言。論壇由詩人、翻譯家、評論家汪劍釗和詩人北塔主持。

鼓浪嶼擁有“萬國建筑博覽”美譽,東方文化與西方文化交會于此,閩南文化與外來文化共融于此。“鼓浪嶼女婿”林語堂自評“兩腳踏東西文化,一心評宇宙文章”。于詩人而言,外來文化將如何影響個人寫作?作為“世界人”的詩人,一方面孜孜不倦地從自身文化中汲取養(yǎng)分,另一方面又無時不刻不體會著全球化帶來的“文化震撼”,從而形成觀念的沖突、矛盾、變形、融合、促進,進而可能形成寫作的自我革新。

所有人都是本土又是域外的 每一種語言都是國際性

論壇首先由數位外國詩人發(fā)言。英國詩人Richard Bruns,首先幽默地解釋了自己的中文名字——李道,來源于自己崇拜李白,也喜愛道家文化。他在演講“想象國際主義”里表示,在英語表達的現代主義詩學里,國家主義者與國際主義者的傾向一直處于緊張的矛盾狀態(tài)中,交織著聯合與斗爭:例如惠特曼、龐德、葉芝等等。當今世界,主要得益于信息技術,世界上所有的文化、文學和詩學傳統(tǒng),都是對所有人類開放而有益的遺產,可以讓人們獲取并加以利用。從這個意義上說,所有人都是本土又是域外的。每一種文化至少潛在地都有它的離散,每一種語言都是國際性。詩歌也是如此。

加拿大女詩人洛爾娜·克羅奇用詩化的語言,從自己的個人經驗“祖父的醉馬”開始講述“個人寫作與外來文學的影響”這一命題。她的同胞們——加拿大詩人曾一直在外國文化的籠罩影響下孤獨地蓬勃發(fā)展。直到二十世紀中葉,加拿大詩人們開始擺脫美國和英國的影響,開拓自己的道路。他們吸收著但丁、李白、杜甫、哈菲茲等人的詩歌創(chuàng)作技巧,同時也吸收著阿赫瑪托娃、特木斯特朗姆、北島、舒婷、斯沃爾等二十世紀著名詩人的靈感。

印度詩人墨普德教授在自己的發(fā)言里探尋了詩歌體裁的普遍性問題。他以著名的印度詩人泰戈爾舉例說明,全球各地的著名詩人總是不斷受到外來文學影響。在全球化的今天,外國人或者外來影響對詩歌創(chuàng)作,會意味著越來越多的意義。

在島嶼寫作,在部落里游走,對自己和社會負責

在港澳臺詩人演講環(huán)節(jié)里,香港詩人廖偉棠分享了自己的“武功秘籍”——那些深刻影響自己自己的那些偉大的名字:卡夫卡丶曼德爾斯塔姆、里爾克、龐德、惠特曼、宮澤賢治。這些人教導了廖偉棠何謂詩人和世界的關系,并告訴他不止是詩歌問題,更是人之為人的意義問題的回答。

廖偉棠覺得自己繼承了來自卡夫卡三點要求:一,堅決看清社會的假象和世界應有的真實;二,堅決寫出這些假象和真實;三, 詩人要與孤獨保持親密。卡夫卡是個羞澀的魔術師,曾教給自己離題丶移情丶樸素和絕望的技巧。

來自臺灣的女詩人黃岡女士則分享了另一種島嶼寫作的經驗。“黃岡”這個的名字,是源于其祖父紀念1949 年以前的故鄉(xiāng)的心結。在她看來在臺灣這個島嶼寫作過的詩人,不論什么民族什么背景,都在臺灣行舟,也都行舟到臺灣。她盼望以文字留住一個民族的精蘊,撫慰一些靈魂。

每一個中國現代詩人都站在“古今中外”這個十字路口

論壇最后的環(huán)節(jié)由數位中國大陸當代詩人、詩歌翻譯家發(fā)言。

詩人趙野,回顧了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初——中國當代歷史上的一個特殊時期。中國詩人們從思想和文化的專制與禁錮中走出來,全身心敞開,面向西方文明世界。通過翻譯,詩人們熟讀了那時出版的所有西方詩歌,熟悉從荷馬、薩福、維吉爾、但丁,一直到當代幾乎所有重要詩人和他們的作品。對很多當代中國詩人來說,對西方詩歌地圖的記憶,遠遠大于對中國詩歌地圖的記憶。

趙野認為,沒有一個詩人,在經驗、意識、審美和技藝方面,沒有受惠于象征主義、意象派、超現實主義、意識流以及現代和后現代的諸多觀念與方法。正是在這種影響下,中國當代詩人建立了中國的現代主義詩歌,加入了現代主義的世界大合唱。

   詩人、翻譯家樹才談及,近百年來的新詩演變,一直存在著兩個焦慮:一個是古今之爭,另一個是中外之爭。事實上,古詩仍然活在現代詩人身上,因為傳統(tǒng)本身是血液和氣脈, 那種傳承有隱秘性,,從來不是僵死的東西,它在新的探索中延展活力,長出新枝。 中外之爭,體現在比如“寫作原創(chuàng)和翻譯影響”這樣的人為對立上。其實,每一個中國現代詩人都站在“古今中外”這個十字路口。文化本身就已包含“中今中外”的內容。從來沒有一脈相、單線直傳的所謂文化。

在詩人默默看來,偉大詩人都是同一個地球文明哺育的,無所謂外來文明和內在文明的影響。早在蘭波和波德萊爾之前的1000 年前,杜甫就寫下了這樣的千古感慨:王楊盧駱當時體,輕薄為文哂未休。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

詩人陳眾議出席了本次論壇。他最后介紹,鼓浪嶼詩歌節(jié)一共舉辦五次,本次升格為國際詩歌節(jié)。“個人化寫作與外來文化影響”論壇希望能以全世界為坐標,探討當下詩人寫作與外來文化影響之間的的隱秘聯結。